1949年随着大陆的解放,宋氏家庭也分居各地,宋蔼龄、宋子文去了美国,宋庆龄留在了大陆,手足相聚时日无多。到了1967年,随着孔祥熙病逝,宋子安、宋子文、宋蔼龄、宋庆龄也相继离开人间,宋美龄作为宋氏兄妹的最后一员,饱受痛失手足之苦。
蒋家的人丁也开始凋敝。蒋经国因糖尿病而身体明显退化,受尽病痛折磨,于1988年逝世。在孙子一辈中,蒋孝文因为酗酒无度和糖尿病而导致大脑受损,后因喉癌去世;蒋孝武先是为“江南命案”断送政治前程,后病逝于“荣民总医院”;在蒋家逐渐丧失政治影响的同时,第三代最后一个男丁蒋孝勇也于1996年因食道癌去世。宋美龄多次遭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经历。
蒋家成员大多会几种语言,成为语言上的“联合国”,宋美龄也选择在不同的场合说不同的话,以相处得更和睦。在儿媳中,爱美的她与邱爱伦最有共同语言,孙媳一代中婚姻上较多坎坷,蒋孝勇一家相对和美,对宋美龄也极孝顺。随着蒋家男丁的去世,蒋家一门多寡妇。
一、手足凋零多感慨
世事沧桑,从20世纪20年代开始,宋氏家族的宋蔼龄、宋子文、宋庆龄、宋美龄等就活跃在中国乃至世界的政治舞台上,他们或纵横捭阖,或联外援内,或指点政津。可是,历史虽将其载入史册,却不会对他们加冕。多少威风,多少激昂都定格为历史,那些活生生的日子,随着宋家人的凋亡,渐渐远去了。
1.孔祥熙和宋子安去世
宋氏家族第二代中较早离开这个世界的是大女婿孔祥熙。大陆解放前夕,这位山西富商,国民政府财政部长,中央银行行长带着一大笔巧取豪夺的财富,领着一家人逃到美国,静观政局变化。1952年,他曾有意去台湾岛立脚刚稳的蒋介石政权中担任“副总统”,但遭到蒋介石父子的拒绝。1962年,孔祥熙在长期寄居异邦之后,回到台湾。据说,他想在国内颐养天年,不想再当寓公了。但当局并未因为他的所谓“德高望重”而重新起用他,仅安排了一个国民党中央评议委员会的委员。这个职位显然不合孔祥熙的意,在台湾住了3年,未免有些失落,于是1965年2月28日,孔祥熙在女儿孔令仪的陪同下,去了美国。此次离台赴美,他连中国银行:董事的头衔也不要了,与夫人宋蔼龄住进纽约长岛蝗虫谷菲克斯巷的一幢新房子。1967年8月16日,孔祥熙病逝于纽约一家医院,时年88岁。
孔祥熙的葬礼在纽约第五街马布尔联合教堂举行,宋美龄闻讯,偕蒋纬国带一行5人护旗队从台湾赴美国参加葬礼。在葬礼仪式上,中外来宾数百人与孔祥熙唏嘘告别。居住在美国的宋子文没有参加葬礼,人们猜测,宋子文与孔祥熙大陆时期结下的积怨仍没有化解。孔祥熙的棺材埋在纽约市上州芬克里芙墓园。
孔祥熙的死是宋氏家族开始衰亡的征兆。大陆时期,曾在国内政治舞台上风云一时的孔祥熙,也躲不过死神的索命。岁月是无情的,谁能永立潮头而不倒呢?孔祥熙的去世,给这个家族带来的悲凉气氛再也无法消除了。
1969年2月25日,时任广东银行(在香港)董事长的宋子安,因脑溢血病逝。3月5日宋子文由美国飞抵香港,6日,在香港坚尼地道口的基督教堂,举行了宋子安的安息礼拜仪式。
2.宋子文之死
1971年4月,宋子安去世以后两年,宋子文与妻子张乐怡去旧金山访友。4月24日晚,他们的老朋友,广东银行的爱道华·尤在旧金山家里没宴款待他们。宋子文在进餐时,因食物呛人气管导致心力衰竭猝然去世,终年77岁。4月27日,台北《中央日报》在第一版刊登了宋子文的遗像,报道了他在旧金山去世的消息,并对宋的一生作了这样的评价:“宋故院长热爱国家。于北伐、抗战与勘乱诸役,或主持政府度支,或折冲于国际垓坫,或主持中央与地方政务,皆有重大贡献。”
宋了文在青年时代,曾是宋氏家族的优秀代表。在孙中山的影响下,热情投入国民革命,但与蒋介石同流合污后,他却以政治丑角、侏儒的角包下台、消逝。
1949年1月21日,由于蒋介石同桂系之间矛盾尖锐起来,蒋介石不得不宣布“引退”,由副总统李宗仁代理总统。宋子文于1949年1月24日,辞掉了广东省政府主席之职,同他的妻子张乐怡逃往香港。当宋子文夫妇在启德机场走下飞机时,一脸的沮丧,失败的情绪溢于神色。张乐怡披着一件貂皮大衣,戴眷一副墨镜,以免人家看到她那双哭肿的眼睛。
宋子文在香港停留了近4个月,其间,人民解放军彻底摧毁了蒋介石苦心经营了三个半月的长江防线。宋子文知道国民党统治在大陆的彻底覆亡已指日可待,就于5月16日,携眷属离开香港飞赴法国,同年6月9日选择美国作为最后的定居地。至此,曾在中国政治舞台叱咤风云的宋氏家族代表宋子文便无声无息地退出了中国的政治舞台。
退出政治舞台并不意味着宋子文的政治生涯就此结束。宋子文在美国继续应蒋介石之命,作为其私人代表向美国乞援,伺机反攻。他曾要求陈纳德组织一支空军志愿队,乞求美国派一个正规军事代表团,以望作最后一搏。但落花流水春去也,所有这些努力全都失败了。
在宋子文流亡美国之前,四大家族的重要成员宋美龄、孔祥熙、宋蔼龄也都先后飞赴美国。孔氏夫妇由于贪污中饱,在政界名声不佳,到美国后,便借口身体状况不好,谢绝一切社会活动,闭门作了寓公。杜鲁门在选举中获胜的消息,无疑更让这个充满悲哀情绪的家族雪上加霜,他们明白白宫不会再像从前那么慷慨解囊了。非但如此,杜鲁门还指示美国联邦调查局,对宋、孔家族在美财产进行调查。
初到美国的宋子文曾对蒋介石提出的“反攻大陆”积极支持,并要求美国增加援助,增加台湾的军备装备。不料,这一要求立即遭到美方的拒绝,本来美国人就对其资产大兴调查,宋子文还赶在这当口要援助,岂不是自找没趣!美国舆论界对国民党当局不断要求资助的态度,予以了毫不留情的抨击。1950年5月1日,《华盛顿明星晚报》的专栏作家布朗在一篇文章中指出:
台湾的中国政府与其请求美国国会的援助,不如动用中国私人存美的资产。蒋总统目前所极需安全金融、建设经济的款项共约3亿美元,实在可由孔祥熙与宋子文两氏私人借款,不必再向美国纳税人民乞求。因为根据美国官方确切可靠的统计,孔宋两人在美国的银行存款达5亿美元之多,从这中间借款3亿美元给蒋介石将军,决不会使他们两人当真“贫穷”起来的,何况以他们和蒋总统的亲戚关系,过去都曾先后拜膺财政部长兼行政院长的高官巨职,荣辱同当,患难安乐共尝,于公于私都有贡献援助之义。省得蒋总统的政府为求一点有限的关援,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向美国政府和国会申请,多方活动,还不断遭受到误解和抨击。所以由孔宋等豪富来“援助”中国的政府和他们的至亲蒋总统,实在是天经地义不过的。
孔宋豪门“捐献助国”的话题一经打开,在新闻界掀起了轩然大波,台湾和香港报刊纷纷就孔宋财产问题发表评论,台湾国民党中央也电召宋、孔来台“共赴国难”。对此,宋孔都装聋作哑,不肯出面解释。
宋子文似乎遭受到这次挫折后,更加心灰意冷,从此,深居简出,交际圈子大大缩小。虽然私产亿万,但生活十分乏味,愈来愈觉孤独、凄凉。只与大陆时代的几个故知相聚打牌,美国社会尽管热闹繁华,远远弥补不了宋子文思乡的创痛。他不愿去台湾,更不敢回大陆。
1958年12月,宋子文以“看朋友”、“度一个圣诞节”的名义,在香港住了20来天。当地记者采访了他,他表示,他来香港是为了看朋友、过圣诞节的,没有政治使命。记者提了一系列尖锐、敏感的问题,宋子文只是以一句“我已是望七之人了,和政治生活已隔开得太久了,不准备再搞了”,做为所有问题的回答。彼时,宋子文苍老而削瘦,头发已经灰白,对世事完全一付漠不关心的态度,与昔日政坛上的风流倜傥不可同日而语。及至1963年2日,蒋介石夫妇邀他到台湾小住了几天,并请他为争取美援再为蒋介石政府出把力时,宋子文拒绝了。
1971年5月1日,在纽约市中心举行了宋子文的追思礼拜,宋氏遗孀张乐怡、三个女儿、宋子良、顾维钧、刘锴等500多人参加了仪式。蒋介石“颁挽”一块题有“勋猷永念”四字的匾额表示哀悼。
宋美龄没有出席葬礼。台湾官方解释说,宋美龄原定4月30日上午飞赴纽约,参加翌日举行的殡仪,但由于获悉中共方面可能派宋庆龄赴美,“立即决定取消此行”。
原来,时任美国总统的尼克松决定,通过热衷于为中美建交而奔走的美籍华裔政界人士出面,分别电邀住在北京、台北和纽约的宋氏三姐妹参加宋子文的葬礼。
4月27日,电报发往北京后,当天即收到北京方面的通知:宋庆龄副主席将赴美参加宋子文葬礼,因无直达航班,现正通过英国航空公司联系专机,拟经伦敦转飞纽约。同时,尼克松也得知,宋美龄已由台北乘专机启程赴美,夜宿檀香山,翌口直飞纽约。
1971年,中美之间关系面临解冻,台湾方面时刻关注中美的政治风向。蒋氏父子听说宋庆龄也赴美国,便通知在檀香山的宋美龄“避免误入中共统战圈套,停止飞赴美国参加葬礼”。张乐怡随即也得到了孔家的电话通知:宋蔼龄临时决定不参加胞弟葬礼。美国方面知道这些情况后,非常失望。尼克松只得依基辛格的建议,立即通知有关部门,电告蒋介石,说明宋子文的葬礼是宋家的私事,与中共无涉,出于人道主义,希望宋美龄能应邀来美出席其胞兄葬礼。
电告并没得到台湾方面的理解,两天过去了,台湾方面仍没有动静。4月30日,中国方面通知美国,由于包租不到专机,宋庆龄副主席不能应邀赴美参加其胞弟的葬礼。到这时,尼克松束手无策,只得将宋庆龄不能来美奔丧之事通知蒋、孔两家。无奈为时已晚,宋美龄乘飞机回台湾去了,宋蔼龄还在犹豫不决。为了等她,葬礼也推迟到下午举行。宋氏三姐妹因为政见的不同,又一次失去了相见的机会,这种遗憾终生的事情让三姐妹心中隐隐作痛。
宋美龄没有出席哥哥的葬礼,悲痛心情难以名状。想当年,在美生活、学习时,长兄如父,给了她无微不至的关怀,而今日,竟因种种原因,不能诀别送葬。回到台湾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郁郁不乐,借助每天为宋子文在天之灵的祈祷,排遣心中的痛苦和压抑。宋子文的去世是宋氏家族的一大不幸,宋氏家族老成凋谢,没有人能改变得了自然的生死代谢规律,日出日落,准能阻止生命的轮回呢?
3.国戚宋蔼龄去世
1973年10月19日,85岁高龄的宋蔼龄,死于纽约哥伦比亚长老医院。作为宋家的主心骨,宋蔼龄为“宋家王朝”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生前,宋蔼龄足智多谋,腰缠万贯,从1912年任孙中山的秘书开始,到她辞世,她的政治生涯长达60年。由于她的撮合,宋美龄与蒋介石联姻,蒋宋两家族统治中国达20年之久。宋庆龄曾对她的大姐作了这样的评价:“倘若大姐是个男人,委员长恐怕早就死了,她在15年前就会统治中国。”
有人说,宋蔼龄在金融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是世界最富有的女人,她的财富全靠她个人狡黠聚敛而来。
早在1946年下半年,宋蔼龄就在上海对孔家家族的财产进行了最后的清理,并在美国的里弗代尔独立大道购买了一幢新的住宅,作为自己流亡海外的居住地。1947年初,宋蔼龄在最后告别她生长于斯的故土之前,先到南京看望小妹宋美龄。在南京期间,宋美龄陪伴大姐,或作竟夕长谈,回忆几十年来宋氏家族的兴衰沧桑,或游览名胜,对名山大川作最后的惜别。
最后,宋蔼龄巡游北方的一些城市,先后访问了北平、天津、太原、青岛等地。从此以后,宋蔼龄、孔祥熙终生再没有踏上中国大陆一步。有人说,从前宋氏家族中,宋蔼龄第一个站出来支持蒋介石的南京政府,从而催牛了“蒋家王朝”。如今,宋氏家族中又是宋蔼龄第一个离异了“蒋家王朝”,漂洋过海到美国。的确,宋蔼龄的离去为蒋氏在大陆覆灭过早地涂抹了一笔悲剧色彩。
来到美国后,宋蔼龄初在里弗代尔独立大道4904号居住。之所以选中这个地方,是因为这里比较偏僻,一幢幢楼房隐蔽在绿树丛中,很适宜喜欢神秘生活的宋蔼龄隐居。
不久,她又挑选剑一个更好的隐居地点,纽约长岛蝗虫谷的菲斯克巷,这里风景优美,地价昂贵,安静偏僻,是豪富们聚居的地方。宋蔼龄和宋美龄合资在这里购买了37英亩土地,兴建了一组庄园式豪华建筑。这对于渴望欢聚的姐妹来说,真是无人打扰的胜地了。
经年累月,宋蔼龄在蝗虫谷过着与世隔绝的隐居生活。她与任何外人都不来往,也不接受新闻媒体的采访。除了孔氏家族成员与宋美龄等至亲外,没有人能得到她的邀请,她喜欢做的惟一事情就是扶助子女们在国际经济圈子里大展身手。
宋蔼龄无声无息地死去了,生前,人们关心的是她口袋里的钱。死后,让人们感兴趣的仍然是她遗下的钱袋。
4.国母宋庆龄辞世
在宋氏兄弟姐妹中最受世人尊敬的莫过于宋庆龄了,宋庆龄在国际上是有重大影响的人士。她早年留学美国,出居日本,流亡欧洲,先后被选为世界第二次反帝大同盟名誉主席和世界反法西斯委员会主要负责人。新中国成立后,作为国家领导人,她出访过苏联、印度、缅甸、巴基斯坦、印度尼西亚、斯里兰卡等国,为加强中国与这些国家的关系作出了不懈努力。长期的国际活动,使她受到广泛的尊敬,被世界公认为20世纪最伟大的女性之一。
逝世前,宋庆龄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荣任中华人民共和国名誉主席,写下了生命最光辉的篇章。1981年5月29日,宋庆龄不幸因病逝世。为此,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沉痛地向世界宣告:
我国爱国主义、民主主义、国际主义和共产主义的伟大战士,杰出的国际政治活动家,卓越的国家领导人,中华人民共和国名誉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副委员长宋庆龄同志因患慢性淋巴细胞性白血病,于1981年5月29日20时18分在北京逝世,终年90岁。宋庆龄同志的逝世,是我们国家和全国人民的巨大损失,决定为宋庆龄同志举行国葬,以表达我国各族人民的沉痛悼念。
同日,宋庆龄治丧委员会发表公告,决定:
一、5月31日至6月2日,在人民大会堂举行吊唁。中央、党政军机关、各民主党派、人民团体和北京市各方面的负责人、各方面的群众代表以及外国驻华使节、在京的国际友好人士,参加吊唁、瞻仰遗容。
二、6月3日下午4时,在人民大会堂大礼堂举行追悼会。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央电视台转播追悼会的实况。
三、从5月30日至6月3日,在北京新华门、天安门、外交部和中国驻外使馆及其他驻外机构下半旗志哀;6月3日,举行追悼会的当天,全国下半旗志哀,同时停止娱乐活动一天。
宋庆龄治丧委员会向在台湾和海外的宋庆龄亲属发出邀请,邀请他们前来北京参加丧礼。这些亲属包括妹妹宋美龄、孙科夫人、宋子良与夫人、宋子文夫人、宋子安夫人、蒋经国、蒋纬国、孔令仪、孔令侃、孔令伟、孔令杰等。治丧委员会还通知,台湾中华航空公司的专机可在北京及上海降落,一切费用由该会负担。
但是,台湾电信局受命拒收这些电报。住在台北的孙科夫人派人送了花圈,上面写道:“沉痛悼念亲爱的妈妈——儿媳陈淑英敬挽”,花圈摆在棺前,其他到场的亲属也献了花圈。从美国发来唁电的有二弟宋子良及夫人,小弟宋子安的夫人,大弟宋子文的长女。
宋美龄对大陆拍来的电报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一向安静的蝗虫谷这时也为世人注意起来,大批记者蜂拥而至,挤满了宋美龄宅前院后。记者们想知道宋美龄会不会前往北京奔丧,或派人去奔丧,但是,宋美龄自始至终没有任何举动。有人说,蒋经国曾派人到美国阻拦,但这不是问题的关键,政见胜关山,这才是姐妹至死未能相见的主要原因。
宋美龄和姐姐宋庆龄的手足之情是很深的,虽然表面上看她们之间存在着一些矛盾,但事实上感情联络很亲热。
大陆时期,宋美龄经常给宋庆龄打电话,每次通话时,宋美龄总是先开口说:“阿姐吗?”宋庆龄那边也说:“美龄吗?”二人都用上海话交谈,双方常常谈得亲热、投机。内容不外是妹妹关心姐姐的饮食起居,不然就是一些嘘寒问暖之声,彼此之间,从来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口角。宋美龄要想同宋庆龄见面,事先就打电话同宋庆龄联络,如果宋庆龄同意宋美龄去看她的话,宋美龄就自己开车子,一路直奔宋庆龄住处。有的时候,姐妹二人会相聚在大姐宋蔼龄家中。
有一次,宋子良、子安兄弟同时到了重庆,蒋介石想邀请宋家姐妹兄弟一起到南岸的黄山举行一次家宴。宋美龄先和二姐通电话:“这是我们姐妹自家聚会,没有其他人……”,宋庆龄听后犹豫了一下说:“不来啦,这两天我身体不适宜……”美龄马上说:“我派医生来看看……”宋庆龄说:“不用了,我正在吃药,好些了”。因为是蒋介石倡议的家宴,宋庆龄干脆回绝。
宋庆龄对蒋介石向来就没有什么好感,二个人的政治立场鲜明对抗,加上宋庆龄早在宋美龄还未嫁蒋介石之前,就强烈反对宋美龄嫁给蒋介石。一方面宋庆龄对蒋介石过去的婚姻记录不满,另一方面,对蒋介石的一些政治主张和作法不以为然。宋庆龄连宋美龄请她去参加单纯的家宴,都不理睬,也在情理之中了。
在宋庆龄去世前3个月,廖承志给她写了一封信,告诉她:“从您的亲戚和妹妹那里得到的消息知道,您妹妹是想着您,并想找机会看您。而我相信这并不是不可想象的。”信中还说,宋美龄得知里根的信使到中国后,“她表露她的感情,而这种感情,我相信,要比家庭感情的含义更多些。”“更有趣的是,大卫·金把您妹妹的地址和电话告诉了我们。如果没有弄错的话,我想大卫是为您而这样做的。”“大卫·金”就是宋蔼龄的长子孔令侃,孔令侃的英文名字叫DAVID。
如果给廖承志有关宋美龄台北地址和电话的人,确是孔令侃的活,这就证明宋庆龄未去世之前,姐妹二人很少有过鱼雁往来,或者直接电话联系。按照宋美龄昔日的习惯,只要重大事情,外面的通常是交由孔令侃去办,但光凭孔令侃一个人主观判断,恐怕还不能决断,自然要经过宋美龄的授意。这说明在宋庆龄的晚年确实双方已经开始取得一定程度的联系。宋庆龄在“文化大革命”结束后,也开始想与自己的亲属联系。1979年,她给理查德·杨的信中打听她在美国的亲属:
你有没有见过戴维(指孔令侃),同他谈过话?我所有亲属的地址我都没有。最近听上海的一个老朋友谈起,子安的妻子婷婷(指胡其瑛)嫁给了一个埃及人!大约六七年前,我的亲爱的小弟弟在香港突然去世之后,她就到美国斯坦福大学去念书了。他们有两个儿子,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因为子安是战时在美国结婚的。后来我又听说我的第二个弟弟子良病得很厉害,自己的积蓄已经花光了,现在靠亲属赡养他,战时我同这位单身的弟弟同住,后来他同银行家席德懋的女儿结了婚,也是在美国,我也没有见过这位弟妹。但我知道他们有一个女儿,他非常宠爱。
不久,宋庆龄就同宋子安的遗孀联系上了,在一封信中写道:“婷婷终于把子安的照片寄给我了。我真难以相信他已经离开了我们!他是我的多好的弟弟,他从不伤害任何人,对他的猝然去世,我止不住掉泪。”
其后,在给理查德·杨的另一封信中,宋庆龄询问宋子安的两个儿子做什么工作,并关心张乐怡,“听说劳拉(张乐怡)得了帕金森氏症,这种病很难治。”在宋庆龄的心中,亲人们从未淡忘。
据中国福利会前秘书长沈粹缜回忆:“宋庆龄有一个未能实现的愿望,她很思念美龄。她告诉我,如果美龄来了,觉得住在她家里不方便,可以安排她住到钓鱼台去。她把许多细节都想到了。现在她已经故去了,但我还是要把这话传给宋美龄:她姐思念她,甚至于想到她可以在哪儿住。我愿意亲自到台湾去传这个口信。”
宋庆龄生前留下遗言,要求身后骨灰安葬在上海万国公墓的宋氏墓地,埋在她父母墓的左边。1981年6月4日,宋庆龄名誉主席的骨灰,由邓颖超、乌兰夫、廖承志、陈慕华等护送,上午由专机从北京移送上海安葬,当日上午宋庆龄的安葬典礼在上海万国公墓的宋氏墓地隆重举行。宋庆龄父母之墓位于宋氏墓地中央,立于1932年8月的墓碑上刻着宋庆龄父母以及她姊妹兄弟的名字,遵照宋庆龄的遗言,她的墓穴安置在她父母的东侧。
二、白发人送黑发人
蒋介石去世后,蒋家的人脉势力也逐渐散去,蒋经国因糖尿病而身体明显退化,于1988年病逝;蒋孝文因为酗酒无度和糖尿病而导致大脑受损;蒋孝武因“江南命案”而断送了政治前程,后病逝于“荣民总医院”;1996年患食道癌的蒋孝勇也因病去世。多次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的宋美龄备尝孤寂。
1.大厦将倾
从大陆时期到台湾时期,蒋经国的职务随着蒋介石的交棒而不断升迁,他是台湾近40年来实际的权力支配者。随着蒋介石的辞世,他由幕后走到台前,这个凡事必要躬亲的强人,最后也躲不过缠绵于病榻的命运。
自1978年后,蒋经国的身体已经出现了明显退化的现象。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的糖尿病让他的体力大量虚耗。大概早在20世纪60年代,蒋经国就发现自己有糖尿病这种疾病,主要是遗传自他的生母毛氏夫人。
蒋介石卧病后期,蒋经国照例每天到士林官邸探望父亲的病情。他到士林官邸时,总是由士林官邸的护士小姐,先为他在耳垂上抽血检验血糖含量,再为他按血中的血糖比例施打胰岛素。那时,谁也不会想到蒋经国会有一天走在宋美龄的前面。
为了控制蒋经国的血糖,“荣民总医院”特别派了两位医生,24小时轮值,随时为蒋经国检查血糖,只要发现他的血糖含量超过正常值,就立刻给他打胰岛素。
20世纪80年代中期,蒋经国的糖尿病有严重恶化的倾向,主要原因仍是他不知节制饮食,完全无视医生开出来的饮食禁忌,无所顾忌地吃各种他喜爱的点心、餐饮。好几次,他因自己吃的点心是用代糖制作的无法入口,便要侍卫们拿冰淇淋给他吃,医生明知吃冰淇淋一定会提高他的血糖指数,因为经常被蒋经国骂,都不敢阻拦。蒋经国有一句给医生的名言是:“我的病由你们负责控制,我吃东西则由我自己负责!”
血糖的骤然上升,让蒋经国的眼睛发生了病变。最严重的一次,他的左眼水晶体突然因为旁边的新生血管大量破裂,流出的血使之不能发挥透视光线的功能,左眼的视力也因此而完全丧失。后来,医牛为了控制眼睛内部不再发炎,只得给他吃最有效的类固醇,尽管消炎的功能发挥了,可是他的内脏却因为大量服用类固醇,健康状况开始极度恶化。
晚期蒋经国的双脚有麻痹的现象,他不愿意老是坐轮椅,这有损他的形象。西医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蒋经国听人介绍,说台北市南昌街有一位中医师很有权威,立即将他请到“总统府”,大夫开了不少中药,可并没有起色。
后来,又有人献策,说吃鹿筋可治脚病,于是,人们又忙着给他找鹿筋,吃了若干日子,还是没有效果,鹿筋治疗又告失败。
由于经常服用类固醇,蒋经国食道过敏,甚而导致全身过敏症状。
奇怪的是,蒋经国每次食道发生过敏病症,几乎都在礼拜三。礼拜三为国民党中常会开会日期。蒋经国对中常会非常介意,认为出席中常会就意味着他仍掌握权力。所以,每次会前,他都作充分准备,把它当作一件重要的工作看待。
由于太慎重,导致身体反应也相当强烈。每逢礼拜三,他的食道敏感的老毛病,一定会准时发作,这个毛病发作的时候,蒋经国一面流鼻涕眼泪,一面恶心呕吐,只有用类固醇药丸来缓和肠胃的极度不适。有一段时期,蒋经国连续好几次没法出席主持中常委会议,再不去的话,恐怕外界出现动荡的局面,于是只好硬撑,坐轮椅到中央党部开会,可是,会议进行中他就体力不支,中途退出。为此,曾有一次,在中央党部工作的人员问蒋经国的侍卫:“你看主席怎么回事!头歪倒一边,眼眼都闭起来了,他到底有没有听开会的发言?”
尽管如此,蒋经国还要忍痛出席中常会,否则,一但大权旁落,比死更可怕。
1987年8、9月间,医官程寿山为蒋经国量血压,量完后吓了一跳,蒋经国的血压居然只有正常人指数的一半,他立刻向蒋经国医疗小组的召集人报告,然后连忙把蒋经国送往“荣总”急救。
蒋经国进入“荣总”五号“总统”病房,医生作了初步检查,立刻为他作紧急输血处理,输了500CC,才将病情稳住。
这次蒋经国入院被检查出大部分内脏功能都已明显衰退,有的已出现严重坏死的倾向,这对一个糖尿病患者来说,意味着离死期不远了。这事除了蒋孝勇及医生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为了稳住人心,蒋经国的车队还是“早出晚归”,就是早上开出官邸,晚上再开回官邸,车里是空的,蒋经国人躺在医院里。
1988年元旦前后,蒋经国的病情加剧,服侍他多年的侍卫们对他的心理起伏周期了若指掌。一般每个礼拜二晚上,蒋经国就开始心情烦躁,因为明天要开中常会。
蒋经国开始焦躁时,没有人知道他在烦什么,也没有人帮得上忙,照料他吃饭就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有时候他火气上来了,或病痛难忍,他就用力拍床,但怕惊扰到隔壁的蒋方良,闹一会就平息了。
1月12日晚上,又是礼拜二,蒋经国依然烦躁不安,从他的表情判定,蒋经国又将难熬此夜了,可谁也没有想到这竟是蒋经国在人世间度过的最后一夜。
七海官邸一片寂静,在他幽暗的房间里,侍卫人员看着这位“元首”在和死神作最后的搏斗。他身边没有任何亲人,只有隔壁房间躺着患病的妻子蒋方良。儿女中蒋孝勇在台湾经常陪侍身边,长子蒋孝文由于生活奢靡,饮酒过度,加上糖尿病病变,导致意识力丧失,俨然成了一个缺乏意识的“植物人”。次子蒋孝武在新加坡工作,长女蒋孝章在美国,身边缺少子女的护爱,更增加了蒋经国的孤独凄凉情绪。
第二天早上,秘书王家骅很早就来了,经过一夜折腾的蒋经国显得疲惫不堪,他吩咐了王家骅几句,叫王家骅先走,去中央党部叫今天的轮值中常委再代表他主持中常会。王家骅走后,蒋经国粒米未进,不停地上床下床,在轮椅和床铺之间徘徊,他的情绪比往常更为浮躁,侍卫副官只有不停地将他扶上床,扶下床,整个上午都在重复这组动作。
蒋经国很快就向侍卫说明自己的胃不舒服,那天官邸里恰巧只有姜必宁医师,姜必宁是来官邸看蒋方良的心脏病的。姜必宁问蒋经国哪里不舒服,蒋经国告诉他肠胃。但是,姜必宁不是肠胃专家,忙联络负责蒋经国肠胃科的罗光瑞医师,谁知不巧的是那天一大早罗光瑞到外地去了。姜必宁听了十分紧张,后来好不容易才同罗光瑞联络上。
此时,蒋经国已经忍不住身体的疼痛,告诉一旁当班的翁元:“你们找人想想办法,我实在痛苦得不得了啊!我全身都不舒服啊!”侍卫们除了安慰他外毫无办法。蒋经国不断地在床上翻来覆去,样子十分痛苦。
到了11点多钟,蒋孝勇到父亲房间探视,之后,他告诉侍卫们,他要到士林官邸和老夫人吃饭,便离开蒋经国的房间,蒋孝勇没有想到这是自己同蒋经国最后一次告别。
蒋孝勇走了不久,蒋经国还是不舒服,他找副官翁元进去,问:“孝文呢?”翁答道:“在餐厅外面用餐。”蒋接着问,“孝武呢?”副官回答:“孝武先生在新加坡。”蒋“哦”了一声,又躺回床上。
大约11点40分,蒋经国开始呕吐。他大口大口吐了一床,全都是褚黑色的血。官邸里一阵忙乱,所有的医生、原先服侍蒋方良的护士都开始过来帮忙处理。12点50分他再坐起呕吐,大量鲜血从口鼻中冒了出来,就在侍从及医师们惊慌措乱之际,蒋经国倒卧在床上,再也没有醒过来。
病床边只有心电图还在显示蒋经国的心搏,医生说,那是蒋经国心律调节器的声音。医师们不敢停手,因为心律调节器制造着生命现象稳定的假象。
蒋经国便这样没留下一句遗言,猝然离开人间。
中午1点钟,蒋孝勇赶回七海官邸,他冲进卧房,望着医师们急救已无声息的父亲,蒋孝勇没有哭。然后他跪下来,磕了3个响头,告诉尚在急救的医师们,“好了,不要再救了。”
蒋方良得知消息后,坐着轮椅,带着氧气瓶进来,到蒋经国身边抓着他的手,边哭边唤着他的名字,但蒋经国再也不能应声了。
当时,宋美龄正在士林官邸。蒋孝勇随后前往官邸向祖母宋美龄报告父亲的死讯,并陪宋美龄到七海官邸见蒋经国最后一面。
蒋经国曾在身体状况遽然恶化之后,指示儿子,母亲毛氏生前,他未能在膝前尽孝,所以他适当时机,希望能迁葬在母亲坟旁,永世陪伴母亲。
1988年1月13日晚,台湾“行政院”院长俞国华宣布蒋经国于当日下午3时50分病逝,终年77岁。
蒋经国的去世,使宋美龄的感情世界及生活圈子又少了一角,蒋家王朝的大厦彻底开始倾覆了。
宋美龄从来就对蒋家的男人无可奈何,生也罢,死也罢,宋美龄已是耄耋之年,在权力上也不想多争什么了。蒋经国丧期,宋美龄也身着黑色旗袍,佩戴白花,为儿子戴孝。
2.蒋家第三代离世
紧随蒋经国之后,1989年,54岁的蒋孝文因喉癌过世。
蒋孝文是蒋经国和蒋方良在苏联那段艰苦岁月中生下的第一个孩子,所以,对蒋孝文,夫妇俩情有独钟。可是他们倾注了大量心血,收获却有限。
蒋孝文自幼聪明伶俐,颇受蒋介石和宋美龄的喜爱。1949年,蒋孝文随家人逃亡台湾,进入台北成功中学读书。读中学的时候,因为蒋孝文不爱读书,成绩学得一塌糊涂,有好几门功课每学期都亮“红灯”。那时成功中学的成绩单都是邮寄给家长的,每次蒋孝文知道学校什么时候寄发成绩回家,就通知副官,要他们先收下来。一连好几个月,蒋孝文都不给蒋经国看成绩单,后来学校给蒋经国写了一封信,也被蒋孝文扣下,校长觉得蒋经国总没有回音,就直接找蒋经国,向他报告这一连串的事情。
蒋经国知道事情的真相后,非常生气,回家找蒋孝文追问,蒋孝文被父亲的愤怒震慑了,只好实话实说,蒋经国气得拿起棍子将将孝文暴打一顿。
蒋经国对蒋孝文的管教可谓非常的严格,所以蒋孝文最怕他,即使这样,蒋孝文仍然恶习难改。在长安东路时,蒋孝文经常深更半夜在侍卫的帮助下,把吉普车推出官邸外面的长安路上,为的是怕吵醒蒋经国,然后,才敢发动引擎,开车去和狐朋狗友们聚会,吃喝玩乐。
蒋介石对长孙蒋孝文是非常疼爱的,蒋孝文从小就喜欢舞枪弄刀,他就把蒋孝文送到凤山陆军军官学校,想让他收收性子,把他培养成一名军事将领,以图日后统领军队,继承祖业。然而蒋孝文却非常不喜欢这种严格的军事教育,仍然任性胡为,惹是生非,很快被校方勒令退学。
从高中时代,蒋孝文在官邸就枪不离手,他最喜欢左轮手枪,因为这项爱好是蒋介石鼓励的,没有人敢去制止他。蒋介石不但鼓励他多认识武器性质,还鼓励他去打靶练枪法,因而,在学校外,常常可见蒋孝文腰间揣把手枪。
有一天,官邸卫士李之楚刚好下班回到宿舍,一进门,就见到蒋孝文一个人躺在床上耍弄他的左轮枪,蒋孝文见了李之楚,就大喊一声:“不许动”!然后将枪口对准李之楚,李以为蒋孝文在开玩笑,就随口说:“别开玩笑,会闹人命的”。结果话音未落,就听轰然一声,蒋孝文竟然扣动了扳机,一枪刚好打中李之楚的胸口,李之楚当场就到在血泊中,后来送到医院才捡了一条命。
一次,蒋介石率众去高雄西子湾打猎,蒋孝文也一同去了。他在侍卫的陪同下,来到寿山要塞的山林里找猎物,折腾了半天,一无所获,蒋孝文又极要面子,没打着猎物似乎很难为情。侍卫们就特地到山里捉了一只山羊绑在地上,让蒋孝文在数步之远的地方,用猎枪瞄准射击。然后,他就带着那只被他打死的“猎物”,得意洋洋地回到住处,向蒋介石炫耀一番。
由于蒋孝文生长在“天下第一家”,自幼受到太多人的恭维、纵容和拍马屁,虽有蒋介石、蒋经国的苦心培养,仍不能阻止他的堕落。在台湾,蒋孝文无法学习下去了,蒋氏父子又把他送往美国,入加州柏克莱商业学校读书,学习企业管理。在美国留学期间,蒋孝文继续恶习难改,放荡不羁,险些入狱,美国移民局把他列为不受欢迎的人驱逐出境。
蒋孝文从美国返台后不久结婚,可是他的个性并没有因此稳定下来,反而染上酗酒的恶习。有一次他酒后驾车回家,把门牙全部撞断,最后只好装上了假牙。
20世纪60年代,蒋孝文在台北统一饭店喝酒以后发酒疯,将饭店所有可以摔的东西都摔烂、砸坏。餐厅的主人当天晚上就打电话给蒋经国,控诉蒋孝文把他的店全砸了。老板不客气告诉蒋经国,蒋孝文三天两头来店里白吃白喝,还要打人、砸店,如果将家不赔偿损失,他以后就撤回所有投资回侨居地。
连夜,蒋家就派人去清算蒋孝文到底砸坏了多少东两,蒋经国按原价赔偿无误,这才平息了一场几乎要演出“国际”纠纷的风波。宋美龄听到类似的传闻,越听越多,总是无奈地摇摇头,有时便口中喃喃念道:“唉!蒋家的男人!”这种事,蒋经国作父亲的都管不了,何况一个非嫡亲的祖母呢!
蒋孝勇曾说,父亲为了劝他大哥戒酒,想到身教重于言教,自己首先戒酒,然而为长子费了那么大的劲,蒋孝文却仍闹出事故。
蒋孝文在35岁那年一次醉酒之后,因为血糖过低而昏迷醉宿在外。他昏迷了两天两夜,才被人发现,送医院急救,医院都不愿收。以后勉强救活了,大脑受到严重损伤,从此,蒋孝文的举止有如四五岁的孩子。
蒋孝文昏迷后不久,蒋经国到医院去看望他。看着昏迷的儿子,蒋经国禁不住悲痛万分,不停地对爱子喃喃呼唤:“爱伦!爸爸对不起你!”蒋经国愧疚的是蒋孝文患了了蒋经国从毛氏夫人遗传来的糖尿病。天命如此,谁人能抗拒得了呢?蒋经国再次慨叹命运捉弄人。
蒋经国的二公子蒋孝武,1945年,生于奉化老家。蒋介石也想让二孙子学武,但他同哥哥蒋孝文一样,对严格的军事训练不感兴趣,最后选择了政治学。他毕业于前西德慕尼黑政治学院,与汪长诗结婚后回国。
蒋经国让他担任“官兵退役辅导委员会”顾问一职,不久又当上了中央政委会委员、组织工作会委员和国民党中央党部秘书。与此同时,这位二公子还担任“巾央广播电台”主任,华欣文化出版中心主任,“广播事业协会”理事长等职,在文化宣传界崭露头角。
从1976年起,蒋孝武涉足情报工作,心战、情治汇报、反统战的“中央固国小组”,他均参与其中,并担任“国家安全会议”执行秘书。他的管辖范围,涵盖党务、军特、文宣等重要系统。当时在蒋家第三代中,蒋孝武一度政治行情被人看好,曾被风传为“蒋家王朝”的“接棒人”。但好景不长,先是因“江南事件”的牵连,后又因蒋经国过世后,台湾国民党政权的“本土化”、“非蒋化”彻底封绝了蒋孝武的崛起之路。
蒋孝武很小的时候,蒋介石就对宋美龄讲,这个孝武啊!眼睛经常动不动就眨呀眨的,可见他是一个“计谋多端”、“鬼灵精”一样的小孩。蒋孝武比蒋孝勇大三岁。经常对弟弟施诈,骗走弟弟手中的东西,蒋孝勇小时候手上的零用钱动不动就给蒋孝武拿去用了。
宋美龄习惯在逢年节过的时候,封一个红包给孝字辈的晚辈作鼓励。有一次,宋美龄发过红包,蒋孝武就跑到蒋孝勇那儿说:“阿弟啊!你有钱要多用!”他劝蒋孝勇尽量用钱,而自己却非常吝惜手上的钱,有一次,他中了奖券,别人让他请客,他就是不肯拿出一分钱与大家同乐。
“江南命案”给蒋孝武的政治生命一个极其沉重的打击,这也是他出国避风头的主要原因。蒋孝勇对此评论说,他哥哥对政治一直蛮有兴趣,如果不是被别人利用的话,他可能还在传播界。兄弟二人曾经失和,原因是,蒋经国死后,弟弟没有通知哥哥,哥哥回来后质问弟弟父亲可否有遗言,弟弟又回答不出,于是兄弟发生矛盾。
从蒋孝武的人生经历来看,如果他的性格不是那么倔强,而且不发生江南命案,他是不可能就此从政坛上销声匿迹的。
1990年,“总统”大选前夕,李登辉任命蒋孝武出任驻日代表。在日任职期间,蒋孝武密切注视岛内政治动向。因“总统”、“副总统”选举发生党内政争后,曾致函中国国民党领导人。信中对“非主流派”进行了批评,并声言:“我将终生是三民主义的忠实信徒,……衷心呼吁中国国民党领导同志捐弃一己之私,尽速推动党的第二次改造,为创建统一的新中国共同奋斗。”
1991年5月,蒋孝武请辞驻日代表返抵台北。7月1日,因急性心脏衰竭,病逝于台北“荣民总医院”,终年46岁,留下汪长诗为他生的一双女儿,蒋友兰、蒋友松。
蒋孝武逝世期间,蒋家老少都到“荣总”料理后事,惟有宋美龄没有去,但据说她对孙辈之死表现得“相当坚强”,虽然精神又受了沉重的打击,尤其是蒋孝武之死,“间接向人宣告,掌握台湾政局长达40年的蒋氏家族,正式退出历史舞台了。”
岁月无情,短短几年时间,让宋美龄承受了这如此之多的亲人罹丧的痛苦。有人说蒋家的人即使一时仍未彻底从台湾政治上消失,但是人脉势力已逐渐散去,仍想要以强人政治的姿态“再起”,恐怕是永远不可能了。
1996年12月22日,先移居加拿大后又定居美国的蒋孝勇在台北“荣总”因食道癌病逝,遗有三子。至此,蒋家六寡,宋美龄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其不幸。
三、蒋家的遗孀们
蒋家的“洋媳妇”很多,以至于家庭成员之间流行多种语言,成为了语言的“联合国”;宋美龄也选择不同的场合说不同的话,以加强气氛;在儿媳一辈,她与邱爱伦因共同爱好较多而谈得来。孙媳一代婚姻较多坎坷,唯有蒋孝勇一家相对和美。
1.语言上的“联合国”
宋美龄祖籍海南,长在上海,学在美国,后又随蒋介石奔走南北。因此宋美龄会讲粤语、上海话、英语,还会国语。
蒋介石生于浙江宁波,后到北方、日本学习,长期生活于上海,因此宁波方言、官话、日语、上海话讲得非常流利,国语说得并不标准,带有很浓的浙江口音,此外,他还会点英语。
蒋经国生在慈溪,后到上海、北京、俄国读书,会说宁波方言、官话、上海话、国语、俄语,英文水平在后来也不错。
蒋经国的太太蒋方良是俄国人,俄语是她的母语。来华后,蒋家特意为她请来了一位国文教师教她国语,她学得很快,一年之后,就能非常流利地与人交谈,还会说宁波话。
蒋纬国生在日本,幼年就被蒋介石带到慈溪抚养,不久又到上海、苏州读书,长大后被蒋介石派到德国学军事,学成后又赴美国学习考察,因此,上海话、英语、德语、国语都很流利。
在蒋家还有会说德语的,一位是蒋纬幽的第二任太太邱爱伦,她是位中德混血儿,另一位是蒋孝文的太太徐乃锦——革命先烈徐锡麟的孙女,也是中德混血儿。
在平时的语言交往中,蒋介石与宋美龄在一起时,用上海话交谈,在公开场合两人均操国语,尽管蒋介石讲得并不标准。在外事场合,宋美龄讲英语比她讲国语更流畅。
蒋经国的家庭语言是国语,大小人等都能听懂。夫妻在一起时,国语、俄语混着说。当蒋经国在外办事不顺,回家生闷气时,蒋方良为安慰夫君,会用俄语问候、关心他,使他感到家庭的平静,回想起年轻时代的浪漫月岁。蒋经国往往因此而愁云顿消,心情开朗起来,俄语的魅力在这种情况下的作用如此之大。
蒋纬国在公开场合讲一口流利的国语,平时讲课时,国语、英语、德语串在一起,往往能收到生动活泼,别开生面的效果。在家里,夫妻之间常常中、德语言混用,夫妻感情融洽。
宋美龄在家庭中使用语言分对象、场合。对蒋经国、蒋纬国讲上海话,以体现家庭气氛。对儿媳们、孙子们讲国语,以示长辈威严,当然这些人也不懂上海话。
在与孔家、宋家人的交流中,宋美龄通常是上海话、英语轮流用,与自己的同胞姐姐、哥哥、弟弟交往时,还常讲粤语,以现手足之情,再返少年时光。
2.儿媳
蒋经国的妻子俄文姓名叫芬娜·伊巴提瓦·瓦哈瑞娃,自从见过蒋介石后,蒋介石认为她的洋名“芬娜”,听起来和讲起来拗口,便为其改名为“方娘”。至于后来改为“方良”有三种说法,一说蒋经国整日“方娘”在口,被留学苏俄的同学徐君虎取笑,说称呼太太为“娘”,不伦不类。于是蒋经圈就接受徐君虎的建言,把娘字左边的“女”旁拿掉,“方娘”变成了“方良”。
台湾的蒋家亲友则表示,记忆中听蒋经国说起,是蒋介石辈的党国元老戴季陶让蒋家把“娘”字换成“良”字的。
还有一说是蒋介石的原配夫人毛福梅,不知“娘”字亦可称呼年青女子,以为必定是晚辈对长辈的尊称,于是命改为“方良”。
芬娜改名后,人们都称她“蒋方良”,唯有蒋介石仍称儿媳为“方娘”。1966年5月15日为方良50岁生日,蒋介石为她题“贤良慈孝”四字,前面则写了“芳娘贤媳五十生日纪念”,以示对她具有东方女性漫婉贤淑品格的赞扬。
但是,蒋方良终究是俄罗斯血统,文化、生活上的差异,加上嫁到中国这样特殊的政治家庭,难免产生各种各样的苦衷和烦恼。
和蒋介石夫妇不同,蒋经国夫妇就很难有那么多夫唱妇随的和谐场面。据传说,有人认为蒋方娘是因为生活寂寞、苦闷,还染了酗酒的恶习。
刚到台湾的那段岁月,台湾不准进口俄国酒,有人为讨好蒋经国,就想办法从香港弄来一些伏特加,送给蒋方良。那时,蒋经国家里藏有不少伏特加烈酒,夫妻俩兴致高的时候,会斟酒对酌,蒋方良的酒量不输蒋经国,可谓酒中豪杰。
由于在家里宋美龄喜讲英语,再有为了同美国搞好关系,蒋经国在英文方面下了不少功夫,也为蒋方良请了一位美国驻台“大使馆”某参事的太太,到家里辅导她英文。后来又请了一位英国人教他们英文,功夫不负苦心人,蒋经国夫妇后来的英文都很好。蒋方良后来竟也喜欢上了中国的京剧,可见其适应中国文化之快。
与宋美龄不同,蒋方良是绝对不插手丈夫的政务的。蒋经国对夫人干政深恶痛绝,在他的七海官邸,还是“男主外,女主内”,太太对先生在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蒋方良是一位以丈夫为重的传统妇女,蒋经国不喜欢她经常外出,或者到别人家串门,时间长了,难免与外界封闭,逐渐走上了自我禁锢的道路。蒋经国没做“总统”时,她还会到外面买东西、逛街、看电影,后来,蒋经国做了“总统”,家搬到七海,远离市区,她便不可能像一般平民百姓一样上街闲逛。
长期的足不出户、自我封闭,身心难免造成一些病症。病发的先兆是,她不和任何人说话,和蒋经国一天讲的话不超过10句,总是一个人静坐一旁发呆。日子长了,人们发现她出现了怪异的举止,才知道情况不妙。
蒋方良发病时,在官邸内翻箱倒柜,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金银首饰、衣服用品,搬得楼上楼下到处都是,而这个时候,再劝她出门散心已经为时已晚了。
由于不像宋美龄惯于出入各种政治场所,只要蒋方良有出席公众场合的情况,头一天晚上她肯定彻夜难眠。第二天一大早,必然最早起床,穿着去赴约的正式服装,端坐在客厅沙发上静候。在随从的眼中,她绝对不像是“第一夫人”,倒是一个神经紧张的家庭主妇。
嫁到蒋家就要奉行蒋家的规矩。蒋方良在生活中遵守浙江的传统风俗习惯,并用它教育孩子,逢年过节,带着孩子拜祖先,烧香、磕头,样样都学会。她还穿旗袍,讲宁波话,一心一意地做蒋家的贤妻良母。
1988年1月13日晚,蒋经国溘然长逝,长子蒋孝文、次子蒋孝武也相继去世。亲生女儿蒋孝章长期旅居美国,惟一的儿子蒋孝勇一家,也迁居美国、加拿大,后染病而亡,独留蒋方良孤守偌大的官邸,她的际遇更受人们注目。
“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蒋方良对关心她的人说。
事实上,满足现状,无所欲求,一直是蒋方良谨守的人生哲学。她平素视台北为第三故乡,默默地以坦然的心境对不幸和哀伤。
有一次,蒋方良向一位甚为亲近的友人表示,要将自己的存款分为10份,分给儿子媳妇和孙儿女。在她的计算中,孝文的妻子徐乃锦、女儿友梅;孝武的太太蔡惠媚、子女友松、友兰;以及三子孝勇、孝勇的妻子与3个儿子,两代共10人,承继她的积蓄。蒋方良的每笔金钱支出,都精打细算,好不容易积存的一笔不多的存款,还要留给子孙,看来,她在世上为自己着想的事情实在没有什么了。
由于蒋方良的俄籍背景,社会上许多人士公开建议当局,应当允许她回俄罗斯安度余年,而她则表示俄罗斯毕竟已人事全非,不能算是家园了,台北才是她的家。
蒋经国和蒋纬国之间,宋美龄还是比较喜欢蒋纬国。1940年,蒋纬国从美国受训回国,人西北军胡宗南麾下,担任步二营少尉排长,开始往返于重庆、潼关之间。此时,他与西北豪富、纺织界大亨石风翔三女石静宜结为连理。抗战结束前夕,蒋纬国调任青年军六一六团步兵二营营长。抗战胜利后,在蒋介石、何应钦等的提携下,以30岁出头年纪,出任少将装甲兵副司令兼参谋长,直到去台湾。
石静宜作为装甲兵司令的夫人,威风八面,经常与装甲兵袍泽聚会,在装甲兵中影响颇广。
石静宜怀孕后,在预产期前,蒋纬国被派往美国考察。当时石静宜的预产期为农历九月中旬,而九月十五(农历)是蒋介石的生日,石静宜为了自己的孩子能和公公同一天生日,请医生为她控制产期。但是到了农历九月十四晚上,仍没有阵痛,她又请医生施行催生,结果药物发生副作用,石静宜停止了呼吸,腹中胎儿也早已胎死。
也有一种说法,因为她父亲是从事纺织工业的企业大亨,商业世家,她本身也做些生意,因为她的身份特殊,就有人传说石静宜做生意如何如何,后来连蒋经国都听说了,就把这个谣言向蒋介石报告,蒋介石听了之后火冒三丈,冲口就骂:“她去死好!”因此,有不少人认为,石静宜的死,蒋家脱不了干系。
为了石静宜,宋美龄也曾经在蒋介石面前讲过好话,对石静宜之死很表疼惜,但儿孙自有儿孙福,隔了一代人,她也只有摇头的份了。
蒋纬国丧妻后,先后办了“静心小学”、“静心乐园”、“静宜女子英专”,纪念元配夫人。1957年,丧妻4年的蒋纬国又梅开二度,在日本某一教堂,与当时台湾“中央信托局”副处长邱秉敏的女儿邱爱伦结婚,她是一位中德混血儿。蒋纬国原来打算在台北举行婚礼的,但蒋介石认为在日本成婚为宜。他便遵父命,在戴安国的陪同下,赴日本完婚。蒋纬国亦乐于此主意,一来日本是他的出生地,一来戴安国才是他的胞兄。
蒋纬国与邱爱伦生有一子叫蒋孝刚。蒋纬国与邱爱伦关系一直和睦,宋美龄赴美定居时,蒋纬国为表孝心,让爱妻邱爱伦陪伴宋美龄到美国常住。
宋美龄对待蒋方良与邱爱伦的态度大不一样,宋美龄和邱爱伦有较多的共同话题,聊得来。因为邱爱伦比较年轻,也爱打扮,在衣着方面比较新潮,宋美龄喜欢邱爱伦的衣着仪表,常问她这个首饰哪里买的,头发哪里做的,叫什么发式等等。
即使到了70至80岁的时候,宋美龄爱美之心仍未泯灭,只要是邱爱伦身上的服装或装扮,她觉得喜欢的,必然就叫人为她打点一套,让她也感受一下时髦的气息。
蒋经国和蒋纬国一般只是逢年过节,或蒋介石夫妇生日时才带太太到士林官邸。这样官邸通常自然而然地少见蒋经国、蒋纬国两家的人影,尤其蒋方良,平素不喜欢出门,更是与宋美龄交往甚少,宋美龄对她也就不似对邱爱伦那般亲近了。
3.孙媳
蒋经国长子蒋孝文的妻子叫徐乃锦,她的父亲早年留学德国,母亲是德国人,她与蒋孝文从小一起长大,但性格并不合。徐乃锦与蒋孝文在美国念书时,再度重逢,此时,徐乃锦已长得风姿绰约,蒋孝文与她身在异邦,无所寄托,终于走到了一起。
蒋经国得知后,欣喜不已。他早就听说徐乃锦聪明能干,指望她能帮助管管自己放荡不羁的儿子。于是致电孝文,建议他不妨一边成家,一边念书。不过,徐乃锦的家人反对这门婚事,认为蒋孝文是花花公子,嫁给他难保证将来不会闹纠纷。最后,蒋经国提了一篮水果,亲自到徐家为子求婚,使得徐家大为惊讶,认为这实在担当不起,许下了这门婚事。
徐乃锦与蒋孝文成婚不久,即怀孕回国,生下女儿蒋友梅。徐乃锦虽贵为“太子妃”,但她待人非常和蔼可亲,在台北师大教育研究所任教时,对学生极为关爱,学生却均不知她的背景。
据台湾报纸宣传,她是一位充满活力与自信的职业女性,而且在工作中很少提及她的家庭,跟平常人没什么两样。
从前,每个星期她要去探望公婆两三次,到后还亲自下厨做菜送给公婆,蒋经国夫妇常为有这样一位能干、贤慧的儿媳而感到幸福和骄傲。她的最大兴趣在音乐,和蒋孝文结婚后,从美返台,蒋经国知道她喜欢音乐,在她回台的第一个圣诞节,就送她一架钢琴。
蒋孝文患病后,她曾在“中祝”国际事务室担任5年执行秘书,也是台北“国家剧院”及音乐厅的筹备委员之一,她把女儿送到英国念书,学的也是艺术,但不愿她马上回国工作,就是希望她女儿不被当特权气氛包围。
徐乃锦的朋友都认为,她的性格有些男性化,做事有魄力,要求完美,是个杰出:女性。台北有家杂志著文说:蒋经国的大儿媳妇徐乃锦,作为一个献身予社会工作的职业妇女,她所表现出来的特质,可能是蒋氏家族中最难得一见的品质。
早年,蒋友梅还在童年时期,蒋经国和蒋孝文夫妇尚住长安东路18号,蒋经国每天回家第一句话必定是“友梅,GRANDPA回来啰!”然后进屋抱起友梅又亲又吻,友梅是蒋经国除了蒋孝章外,最疼爱的女孩。
蒋经国曾对留学海外的孙女说:“友梅啊!你不要出去念书了,在台湾陪爷爷好吗?”可是年轻人总有自己的天空,不能了解老年人的心思,更不会明白蒋经国内心世界多么需要有人陪伴、对话,以驱赶与日俱增的孤寂。
蒋经国的惟一女儿蒋孝章,可谓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奇人。1957年,赴美求学,在美邂逅俞大维的儿子俞扬和,俞扬和已经结婚,这在蒋家引起了极大的震撼,等蒋经国亲自向她查证,证实两人确是恋爱,并得知蒋孝章坚持要嫁给俞扬和的时候,蒋经国气得眼泪直流,半天说不出话来,而孝文三兄弟更是气愤填膺,觉得姐姐上当受骗了,要去美国找俞扬和“算账”。后来,为了息事宁人,宋美龄亲自出面打圆场,总算平息了此事,蒋经国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和俞扬和结婚后,蒋孝章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家庭主妇。结婚之初,蒋孝章忍受各种来自家庭成员的反对声浪,始终没有表现自己的不满和抗议,忍声吞气,也看透了这个“第一家庭”的虚伪和险恶。
蒋介石去世后的第二年,有一次,蒋孝章回台湾,蒋经国在慈湖摆了一桌酒席,请蒋孝章夫妇一起吃了顿饭。后来,她也很少回来,就连蒋经国就职“总统”,寄机票给她回家同庆,她也未回。她从未向蒋经国提出给丈夫求职的要求,从小就不愿利用权势。
蒋孝武的婚姻是蒋家公子当中最不顺利的一个。他的太太汪长诗的父亲曾是国民党驻欧外交人员,她本人为瑞士籍,是蒋孝武在德国留学时认识的,后来二人相爱结婚。因为两人性格不和,而走上仳离的道路。有人认为,除了二人倔犟以外,他们年纪太轻气傲也是一个原因。
蒋孝武和汪长诗离婚之后,二人反而成了好朋友,汪长诗每年都固定在寒暑假回台湾,看单她的女儿友松、友兰。
江南命案后,蒋孝武出国避风头,但也掀开了新生活的一页。他认识台湾籍的小姐蔡惠媚。蔡惠媚是蒋孝武女儿友兰的英文老师,蒋孝武为了追求蔡惠媚,据说花了10年的时间,才感动了蔡惠媚本人和蔡家。当蒋经国明白儿子这次是真心要和蔡小姐结婚后,要蒋孝武以蒋经国的名义,把蔡惠媚的父亲请到七海官邸来,由蒋经国出面在官邸客厅准备茶点招待蔡家二老,谈话中把亲事定下来。为了减少外界干扰,婚礼决定在蒋孝武驻节的新加坡举行,蒋孝勇代表蒋家到新加坡去主持了哥哥的婚礼。
蔡惠媚虽然是台籍家庭,但家庭十分洋化。蔡惠媚自幼就读于美国学校,洋名“蜜雪儿”。蔡惠媚那年刚好18岁,与友人在圆山俱乐部咖啡厅闲坐,蒋孝武与朋友路过那里,一见之下,惊为天人,于是立志苦追不已。两人断断续续维持10年左右的爱情长跑,才修得正果。
只有蒋孝勇与“公路局”副局长方恩绪之女方智怡的婚姻平平安安,在恋爱成熟后,禀告双方家长,然后请当时国民党中央党部副秘书长秦孝仪为媒人,定下婚事。
蒋孝勇在不惑之年后,为避开台湾的政治旋涡,而与方智怡一起迁居加拿大,后为孩子上学和照顾宋美龄而定居美国,对宋美龄极其孝顺,宋美龄对孙媳方智怡也极亲密。往来于加拿大、美国,经营电脑业务的同时,身为蒋家后代,在近年家族几番变故后,蒋孝勇觉得任重道远,他说:“我不是政治人物,但被人认为政治人物;有时,我也觉得自己不像生意人,你问我20年后想成为什么?我敢保证,那时我一定退休了。我是基督徒,不重形式,但心里很虔诚,回顾过去,我现在是满足的,上苍对我很公平。”
也许,这番话真是蒋孝勇对生活的总结,在蒋家的人员中,他好象还没有遭受什么重创,无论婚姻还是生活,因此,能坦然地说出这些话。 |